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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怪談4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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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霧喉結微微滾動, 覺得自己此刻宛如瘋子一樣無法克制住各種想法。

只要在陳聲身邊,就想吻他、撫摸他、得到他

那是一種來源於靈魂深處的渴望,根本壓抑不住。

他努力控制著, 直勾勾地盯著陳聲, 說:“那什麽時候可以?”

陳聲歪了下腦袋, 回答得模棱兩可:“可以的時候可以。”

這句話說了跟沒說一樣。

陳霧垂眸, 沒再繼續追問,薄唇輕輕擦過他的脖頸:“好,我聽你的。”

陳聲推開他,去洗菜切菜。

房間裏靜悄悄的, 只剩下時不時響起的切菜聲, 陳霧站在陳聲身後, 眼底是越發狂熱。

即使沒有回頭,也能感受到那危險的目光, 陳聲放下菜刀,思索幾秒:“陳霧,你過來一下。”

男人立刻走過去,語調溫柔:“怎麽了?”

他個子很高,陳聲想了想,按住他的肩膀,微微踮起腳在他臉頰吻了下。

男人因這個吻渾身顫抖,摟住他的腰,唇瓣湊了下來,在快要貼近的那一刻, 被一只手擋住。

興奮褪去, 陳霧貼了貼陳聲的臉:“抱歉。”

他嗓音嘶啞, 極力忍耐, 側臉道:“再親一下,這邊。”

陳聲親了一下,說:“你別看著我了,我沒心思弄菜了。”

男人一臉未饜足,說了一個“好”字。

買的菜午餐做了一頓就沒了,下午陳聲將後腦的頭發紮起,準備出門:“我去買菜。”

坐在黑色沙發前看電視的陳霧聞言看向他,眸光灼熱: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“不用。”知道他在想什麽,陳聲走過去,彎腰吻了下他的額頭,“等我回來。”

簡短的四個字,和蜻蜓點水般的吻讓男人彎了眉眼:“好。”

陳聲快步打開門。

意外的是走廊上站著不少人,大多數都在抽煙,煙霧繚繞中,部分人註意到出門的少年,瞬間看了過來。

走廊過分昏暗,但遮不住少年精致乖巧的面容。

在這種游戲世界,這張臉太能惹起人的註意。

頓時有人吹了一聲口哨:“幹什麽去啊?小美人。”

調笑的語氣令旁邊的人“嘖”了一聲,遠離了他。

“你嘖什麽?”原尾挑眉,又吹了一聲口哨,帶有明顯刀疤的側臉顯得兇狠了許多,“這麽好看的美人,看到了當然要互相認識一下啊。”

刺鼻的煙味讓陳聲步伐加快,越過原尾身邊,連個餘光都沒施舍給他。

身材單薄瘦弱的少年表情太淡,導致那張乖巧的臉看著有些說不出的清冷疏離,更加吸引人了。

原尾咒罵一聲,狠狠吸了一口煙,吐出去後說:“在這裏和你們聊天沒意思,不如做點更加有意思的事兒。”

“那就說點有意思的話題。”忽然有人問,“你們說能不能搶別人的碎片?”

走廊上的人紛紛看向他,對於這個問題極為好奇。

“搶?怎麽搶?”

“我好奇的是可以搶嗎?規則沒說啊。”

“說了還是規則嗎?這種就算是可以,也是潛規則。”

“三階魔方二十六小塊,我們要經歷二十六個副本才能獲得一個魔方,達到出去的條件,這樣看太費時間了。如果可以搶的話,那就容易多了。”

“別想了。”註意到等電梯的少年微微偏頭,似乎在註意這邊的動靜,原尾伸展身體,故意大聲說,“副本一結束,碎片就跟著消失不見,又不是拿在手上,怎麽搶?”

眾人沈默,緊接著幾個人開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。

大部分人臉上沒什麽神色變化,但心裏都開始思索起這個問題。

——能搶就好了。

幾乎每個人都這麽想。

電梯終於從一層上來,陳聲走進去的那一刻,聽見了清晰急促的腳步聲。

電梯門在對方想進來的前一刻徹底關上,往下而去。

一分鐘後,電梯到達,大門打開,陳聲走出,來到了昨天的小超市,買了一袋子菜。

回去的時候,天空聚集起大片烏雲,冷風呼呼刮過,整個318小區靜的仿佛是墓地。

陳聲在一號樓門口看到了一個人。

原尾故意在這裏等他,見他來了,主動走上來攔住道:“我特意在這裏等你。”

陳聲將袋子換了一只手提,吹了下被勒紅的手指,嗓音輕到像是撒嬌:“有什麽事兒嗎?”

天色雖然暗,但比走廊好多了,再加上距離很近,能夠清楚看到少年挑不出一點瑕疵的臉。

原尾低頭說:“咱們住一起吧,互相有個照料,多好。”

如同他預想的那樣,少年疑惑地歪了下腦袋,懵懂道:“為什麽要住一起?怎麽照料?”

隨後他搖頭拒絕:“不用,一個人住就行,我不需要照料。”

“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?”原尾笑出聲,倒是多了幾分耐心,“反正副本一結束,所有都會變,我們也碰不到了,玩玩也沒什麽大不了啊。”

陳聲沒有說話。

原尾覺得沒拒絕就是有戲,更加逼近一步:“我知道你也是gay,我這雙眼睛非常毒,看準的從來沒錯過。我和你在一起,挺般配的。”

少年這才恍然大悟,苦惱地說:“不用了,我有喜歡的人了,抱歉。”

都這樣了,竟然還對自己道歉。

雙眸布滿激動,原尾不介意地說:“我不在乎,可以三個人一起,挺刺激的,不是嗎?”

陳聲一怔,眉眼出現沈思,隨即他低頭看著袋子裏的南瓜。

原尾以為他是在思考,靜靜地等待著,見他皮膚白皙細膩,看上去就柔嫩,忍不住伸手想摸一摸。

關鍵時刻,陳聲擡起頭。

原尾克制住自己的沖動:“思考好了嗎?”

“好啦。”陳聲溫聲開口,將手中的袋子換了一只手。

“我就知道你會答應。”原尾道,“袋子給我吧,看你也提不動,不過你放心,我會很溫柔的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陳聲彎了彎唇,臉上笑意顯現。

原尾主動去拿,在他手即將靠近的那一刻,少年後退了一步,緊接著猛地將袋子對著他的臉打過來。

這個動作太猝不及防,原尾毫無防備,被打得大腦嗡一聲,無法思考,楞在原地。

最主要的是,他根本沒想過陳聲竟然會動手。

下一秒又是狠狠一下,將他打倒在地。

腮幫子刺痛的同時,原尾感覺袋子裏的重物應該是爛掉了,汁水濺到了他的臉上。

陰影襲來,原尾舔了下腮幫子,可算是回過神,就見少年蹲在他身邊,臉上是不變的溫和。

他伸手將破了的南瓜殼放在他的腦袋上,沈吟片刻,勾唇一笑:“思考好了嗎?”

看著他拿起剩下的大半南瓜,原尾目光兇狠:“你看我不弄死……”

後面的狠話沒有機會說完,那南瓜直接撞上他的臉,對著他的臉來了數十下。

直到徹底爛掉,無法拿起,少年才收回手,看著自己手上的南瓜瓤,有些不知所措。

“弄得手上都是,討厭。”陳聲微微起身,手指抓住原尾的頭發,“砰砰”對著地面砸著,“我也會很溫柔的。”

原本就快暈過去的原尾被這兩下弄得鼻血飛流,徹底沒了意識,歪著腦袋倒在地上,鼻青臉腫,再看不出剛剛囂張的模樣。

陳聲松手,手上的南瓜瓤沒了,卻被南瓜染了色。

少年手指在原尾身上擦拭了下,發現擦不掉後,抓住原尾的頭發,將他拖行到樓道中,扭頭望向樓道的門,目光沈沈,毫無波瀾。

被陰風弄醒的原尾看到黑暗中不動的人影嚇了一大跳,反應過來時叫罵起來。

陳聲放棄了用門夾死他的方法,選擇了最原始最痛快的,提起他的頭對著墻壁就是幾下。

鮮血流出,覆蓋眼睛,這次原尾沒暈,瘋狂掙紮著,試圖從陳聲手裏掙紮出來。

“臭……”掙紮不脫,他想罵兩句,話還沒說完,嘴巴死死地撞在了樓梯上。

這一下帶來的疼痛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,原尾身體發軟,趴在那裏一動不動,只能大口喘息著。

陳聲松開手,這次沒坐電梯,走樓梯上去。

打開樓道的門,踏入走廊的那一刻,他敏銳地察覺到不對。

前方一片黑暗,走廊深長到看不見盡頭。

陳聲往前走去,路過電梯,卻看不到任何房間,原本有房間的位置此刻只剩墻壁。

窗外還是昏暗無光,不知往前走了多久,他身體微微出汗,也沒有看到一間房,反而發現有幾個坐在地上臉色難看的玩家。

聽見腳步聲,有幾人擡頭看了眼陳聲,其餘人沒動,表情局促害怕。

熟悉的面孔闖入眼簾,對方也看到了他,萎靡的神色被微笑取代:“陳聲,這裏。”

陳聲緩緩走過去。

徐幼唯說:“走廊突然就變成這樣了,沒有房間,一直走不到盡頭,連樓道電梯都沒了,窗戶也打不開。要是不信邪一直走最後就會回到這裏,我們這些人走了十幾分鐘走不動了。”

“安靜。”人群中有人開口說了句。

他個頭很大,渾身肌肉,閉著眼睛,一句話說完,徐幼唯不甘心地閉上了嘴。

氣氛沈默,大部分人都沒有聊天的欲望,坐在那裏看手機的看手機,睡覺的睡覺。

徐幼唯肚子咕嚕叫了一聲,她有些尷尬:“本來是想出去買東西吃的,一開門就進入這裏了。”

陳聲把袋子裏的水和餅幹遞給她,徐幼唯擺擺手:“你自己買的,我不能要。”

“沒關系。”他說,“出去之後可以還我。”

盡管聲音很低,但肌肉男還是被吵醒,本來被困在這裏就讓人十分暴躁不耐,現在聽見說話聲,可算是找到了發洩口,死死地瞪著兩人。

紮著雙馬尾的女生避開他的視線,小心翼翼地吃著餅幹,旁邊的少年神色始終沒變,甚至沒有看他一眼,跟感覺不到氛圍有什麽不對一樣。

這種人要麽是不顯山露水,要麽就是真的蠢貨。

瞅著陳聲那張好看的臉,瘦弱的身體,肌肉男將他歸於後者。

他不客氣地搶過徐幼唯的餅幹,倒進口裏,幾下咀嚼完咽下去,又搶來那瓶水一口氣喝完,將瓶子捏癟扔在兩人腳下:“我說過了,安靜,再讓我聽見什麽聲音,就不只是這樣了。”

周圍有其他玩家打開了手機手電筒,昏暗的光線下,肌肉男面容猙獰無比。

徐幼唯敢怒不敢言,陳聲偏頭對上肌肉男刀子般冷厲的目光,彎眸笑著點頭。

明明是友好的笑容,卻讓肌肉男更加不爽。

袋子裏能吃的東西很少,陳聲遞給徐幼唯一顆糖,起身繼續向前走去。

徐幼唯跟上,輕聲道謝,將糖打開塞入嘴中。

肌肉男重新閉上眼。

二十分鐘後,兩人不出意外地回到原來位置,玩家還是那些玩家,只是神情明顯暴躁不少。

身後響起腳步聲,頂著滿頭南瓜瓤的原尾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。

走近後,他的模樣變得清晰不少,那張臉根本看不清原本的五官,黃的、紅的混合在一起,變成了惡心的暗色。

“ 草。”看到陳聲,本來還在恍惚的原尾頓時來了精神,幾步飛奔上前,抓住陳聲的衣領就要將他提起摔出窗外。

徐幼唯去抓陳聲,陳聲沒動。

原尾沒多少力氣,提不起陳聲,正當他看向其他人,想找人幫忙教訓一下陳聲時,陳聲拿起手中的袋子打在他的腦袋上。

草,怎麽還有一個。

熟悉的感覺讓原尾什麽難聽的臟話都罵出來了。

他腦袋晃了晃,甩開陳聲,扶著自己的額頭,手指著陳聲片刻,無力倒在地上叫罵著。

滿地都是碎南瓜,陳聲居高臨下地望著原尾,片刻後眼尾上揚朝著原尾伸出手道:“抱歉,你沒事吧?太嚇人了,我也沒想到我的力氣這麽大,我拉你起來。”

原尾疼得難以再動,但嘴巴可以隨意,對著陳聲的手吐去口水。

陳聲避開,憐惜發問:“你是不是餓了?正好我這裏有能吃的,不要浪費了。”

他拿起那團還算完整的南瓜瓤塞進原尾口中,做完這一切後起身準備離開時,原尾忽然抓住他的腳踝用力一扯。

少年跌倒在地,但沒有受傷,頃刻間對著原尾的臉踹了一腳,隨後站起身。

原尾差點活生生氣死。

他手抓著地面,最後強撐著爬起,目光越過那些人,找到一個熟悉的面孔:“老四,快來幫我弄死他這個賤貨。”

名叫老四的這才通過聲音辨認出他:“你怎麽成這樣了?”

他個子不高,矮小精瘦,跑過來扶住原尾,對陳聲從一開始的無謂變成了滿目殺意。

“弄死他,都是他弄的,弄死這個賤-,咱倆好爽一下。”原尾喘著氣,努力站直身體。

不遠處的人對這一幕沒有任何動靜,只當作看戲一樣解悶。

老四目光落在陳聲手裏的袋子:“我對他沒興趣,弄死了他的東西給我,正好我餓了。”

“行。”兩人對自己有著極大的自信,老四松開原尾,朝陳聲走去。

原尾擦掉臉上的鮮血,一邊咒罵一邊撲向陳聲。

徐幼唯不知道什麽辦,焦急地看了身後的人一眼,想求助,又覺得根本沒可能,只能暫時退到一邊,大腦瘋狂思考怎麽才能幫助陳聲。

她盯著兩個人的身體,在心裏計算著,如果自己和陳聲一起對付他們,勝算有多少。

幾乎所有人都很好奇,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,站在原地的少年怎麽還一動不動,甚至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。

要麽嚇傻,要麽根本不怕。

但哪來的資格不怕?他身板那麽瘦弱,人家一拳就能打散。

兩人湊近的那一剎那,陳聲手中已經有些破爛的袋子揮向老四。

見識過這招厲害的老四早有防備,輕松避開,扣住陳聲的肩膀,將他的雙手背在身後,覺得這人不過如此。

他還沒來得向對原尾邀功,就被陳聲一腳踩中腳指,哀嚎一聲,下意識松開陳聲。

原尾打了過來,陳聲偏頭躲開,輕飄又緩慢的一拳最終打在了老四臉上,雖然不痛,也讓老四勃然大怒:“你棉花呢?這麽一點力氣。”

“草。”原尾罵罵咧咧,“被他陰得沒多少力氣了。”

盤腿坐著的肌肉男看到這一幕嗤笑起來,覺得沒有必要再看下去,閉上眼。

老四對陳聲更加警惕,眼珠滴溜溜地轉動,開始去抓陳聲。

他沒辦法抓住,本來是想讓原尾堵住陳聲,但原尾沒什麽用,導致他幾次都碰到陳聲了,又被躲開,還挨了一袋子。

袋子裏放著洋蔥和土豆,幾下後老四覺得自己腦袋充血,疼得嗡嗡亂叫。

他雙目通紅,趁著原尾擋住陳聲,沖過去踹陳聲。

腳快碰時候,少年往前踏了步,轉身給了他一拳。

若是平時,這一拳不算什麽,但現在老四受了傷,再加上打到了胃,疼得他幹嘔著倒地,蜷縮起身體。

陳聲沒停頓,一腳向原尾腿中踹去。

原尾驚險避開,卻因沒站穩狠狠摔倒。

沈悶的聲響讓後面的觀眾發出頓頓嘲笑,覺得兩人真是愚蠢無比,連個柔弱的少年都解決不掉。

陳聲從袋子裏拿出洋蔥,沒給老四反應機會,對著他的鼻子用力砸下。

不過幾次,鼻子被砸扁,鮮血流出的瞬間,老四還沒來得及叫,就被洋蔥沖得眼淚瘋狂直流。

原尾匍匐在地,掙紮著想靠近陳聲,被徐幼唯抓著兩只腳嫌棄地拖遠了。

本就是一直強撐著,臨走前還被徐幼唯踹了幾下,原尾不甘心地暈倒不動了。

老四還沒暈,還在妄想去打陳聲,被陳聲一洋蔥打在眼珠上,辣得尖叫不停。

下一秒,他被提起,還在納悶陳聲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時,額頭撞向墻壁,眼前陷入黑暗。

“砰砰”撞墻聲不斷,直到對方宛如死狗般無力癱倒在地,沒了動靜,陳聲才松開手,呼吸微亂。

後面坐著的人本來還在為他長得這麽好看,卻沒本事保護自己惋惜,看到這一幕無一不起了層雞皮疙瘩。

走廊裏安靜下來,少年因剛剛提人撞墻導致疲倦,坐在地上喘息了幾聲,臉色比之前蒼白許多,明顯是沒力氣了。

盯著他打量的人目光各異。

“這麽一頓折騰,應該沒力氣了。”忽然有人極小聲地說,“正好在這裏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出去,也無聊,不如玩玩。”

男人說完站起身,笑著走過去。

肌肉男睜開眼睛,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背影,猶如在看一個死人。

“我叫黎趨。”男人走到陳聲身邊坐下,露出友好的笑容,“別害怕,我和他們不一樣。你剛剛累壞了吧?躺我腿上,我給你按摩放松一下。”

“無恥,還說沒區別。”徐幼唯冷笑一聲。

很快,她發覺有奇怪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轉頭看去,對上幾個男人如狼般鋒利的眼神,心裏咯噔一聲,滿身警惕。

“我可沒他們那麽無恥,我講究的是你情我願。”黎趨抓住陳聲的手,摸向自己,“你會滿意的,對嗎?”

眼看著那只修長白皙的手就要落向下半身,手腕倏然一痛。

黎趨低頭,就見自己的手腕鮮血橫流,因為太過於快,直到現在反應痛感才傳遍全身。

少年手裏握著一把匕首,沖他笑得乖巧溫順,將匕首在他衣服上擦拭幹凈後收起。

黎趨按住自己的手腕,來不及去思考什麽,只想給自己止血。

鮮血流了一地,他起身時還踩到了,狼狽滑倒在地,磕到了臉,爆發出一陣慘叫。

“我要弄死你,你這個惡毒的人,啊啊啊。”黎趨瘋狂在地上打滾,血流太多,臉色逐漸沒了血色。

他終於反應過來,咬破自己的衣服纏著手腕,還是沒辦法阻止流血。

黎趨站起身,跌跌撞撞地往前面走去,想要找到出口:“賤人,我記住你了,等我出去傷好了,我讓你死。”

血腥味充斥四周,誰都沒想到陳聲竟然帶了匕首,瞬間連看他的人都沒了,生怕觸了他黴頭被盯上。

隨即在場人的目光幾乎都落在了唯一的女生徐幼唯身上。

地板上殷紅的血液令人頭皮發麻,徐幼唯挪到陳聲身邊坐下,想以此獲得些許安全感。

少年看向不遠處的人,掰著手指算著什麽,最後笑道:“數完了,一共八人。”

雖然那白凈的臉上都是笑容,卻無端讓人背脊發寒,總覺得他數人是在想怎麽把他們解決掉。

人群中有怕的,也有不怕的。

不怕的人慢慢起身,走到陳聲面前,緩緩勾唇訴說自己來意:“我對你沒興趣,我對這位小姐有興趣。”

陳聲已經閉上了眼,看著像是睡著了,呼吸均勻,長睫一動不動。

這張臉確實好看,但人也足夠危險,不能招惹。

男人收回目光,笑容更多,對徐幼唯說:“別怕,高興點。”

徐幼唯瞪了一眼後看向陳聲。

少年側臉一片溫和,沒有反應。

“這次跟你無關,不要多管閑事。”見陳聲始終沒說話,男人以為他不在意,警告完後去拉徐幼唯的手。

“放開。”徐幼唯掙紮,註意到那些蠢蠢欲動的男人,眼睛微紅。

放在地上的手指一燙,隨後濕潤起來,陳聲睜開眼,略微刺痛的胸口經過短暫的休息有所緩解。

徐幼唯擦掉眼淚,摸向口袋。

加上眼前的這個總共三人,她一個人能解決嗎?

猛然註意到陳聲醒了,徐幼唯不禁偏頭望著他。

少年雙眸黝黑平靜,莫名讓人心安,徐幼唯不知怎麽地,繃緊的身體放松下來,大腦變得更加冷靜。

沒關系,只要小心點肯定能夠解決。

弄死他們,弄死這三個禽-獸。

想到這裏,徐幼唯通紅的眼睛裏滿是冷漠。

“別裝啞巴。”男人抓起來徐幼唯,看向身後的幾人,邀請道,“還猶豫什麽啊,一起來啊。”

本來還糾結的兩個人頓時走過來。

陳聲站起身,將徐幼唯拉到自己身側,眼底一片笑意:“能加我一個嗎?”

三人同時楞住,反應過來哈哈大笑起來:“你?你行嗎?”

“行啊,到那邊吧,我沒有被人圍觀的癖好。”陳聲說,“而且我想先來。”

“也行。”男人對此無比意外,饒有興趣地說完推著徐幼唯往前走。

陳聲靜靜跟著,想到什麽,對身後的兩個男人說:“你們等會來吧,我和他先來。”

兩人猶豫片刻,點頭同意,站在那裏沒再繼續跟著。

男人露出一抹古怪的笑:“你不是gay嗎?真的行?”

陳聲抓住徐幼唯的手,臉上笑意顯得特別無害:“誰說我是gay了?放心,絕對行。”

越往前走越黑,男人拿出手機準備照亮,黑暗中瞥見一抹寒光,嚇得罵了一聲。

他早有警惕,迅速避開那抹寒光,語氣狠厲道:“我就知道。”

一刀空了,陳聲不急不緩地收起刀,換了一只手:“知道什麽?”

“知道你這人歹毒無比。”男人冷笑,“還好我有戒備心。”

周圍黑得什麽都無法看清,男人剛想叫其他兩人過來,忽然聽見“噗嗤”一聲,刀子刺入肉裏的聲音。

他左右看去,陳聲還在他面前,刀子根本沒動,哪裏來的聲音?

直到刀子抽出,帶起皮肉顫動,男人才低下頭,看向自己的胸口。

那裏裂開一個刀口,正往外溢血。

站在他身後的徐幼唯沒有猶豫,再次來了一刀。

男人張開嘴,一聲尖叫差點出來時,被緊緊捂住嘴,隨後匕首在他膝蓋處劃過。

男人瞪大眼睛,雙腿失去支撐的力量,跪在地上掙紮起來。

徐幼唯大口喘著氣,眼眶發熱。

她左右手各拿著一把刀,其中有一把是陳聲握住她的手時趁機給的。

正想一刀了結男人時,少年忽然開口:“太便宜了。”

“啊?”徐幼唯吸吸鼻子,不解地看向陳聲。

“殺了他太便宜了。”陳聲一手捂住男人的嘴,阻止他發出聲音,一手指著某處,“砍這裏。”

徐幼唯聞言渾身顫抖,片刻後舉起匕首,沒有任何猶豫地落下。

尖叫聲提醒著事情不對,不遠處的兩人才沖過來,沒來得及看到什麽,就被一腳踹倒在地。

身體不知何處傳來的痛讓他們仰頭哀嚎,下一秒,更加劇烈的疼痛感令兩人暈過去。

安靜了。

其他人看向這邊,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
沒多久,兩道人影緩緩走過來。

紮著兩個馬尾辮的女生一手拖著一個,看到光亮後將兩人甩在一邊,她神色有些恍惚,臉頰上都是鮮血。

其中一個比較慘,身上都是血,還有一個只有褲子上有血,浸濕了衣服。

而少年身上幹幹凈凈,什麽都沒有,手上拖著一個褲子被鮮血浸濕的人。

他隨意地將人扔在一邊後坐在地上休息。

所有人明白過來,不敢再去看那血腥的場景,以及陳聲兩人。

“謝謝。”徐幼唯跌坐在地,擦掉臉上的血。

“謝你自己。”陳聲閉上眼。

徐幼唯往他身邊靠了一下,腦袋靠著墻壁,說:“還是謝謝你,我之前兩個副本沒遇見這麽惡心的人,這次如果不是你,我多半……”

她沒說下去,只是搖搖頭:“下次我不會畏縮和害怕了。”

窗戶外亮起微弱的光,比起這麽久以來的昏暗,這點光對於所有人來說簡直是奇跡。

眾人紛紛起身,就見走廊出現了房間與電梯,快速回到各自的房間。

地上躺著的五個人還在昏迷中,陳聲沒看他們,撿起地上完好的菜,打開407房門走進去。

走廊恢覆死寂。

陳聲打開燈,準備去衛生間洗手,臥室裏走出一個身影高大的男人。

他顯然剛睡醒,眉眼慵懶散漫,目光落在陳聲沾染了鮮血的手指,立刻走過來,緊張地拿起手查看:“怎麽回事?你受傷了?”

“沒有。”陳聲跟著看向自己的手,像是才發現一般,有些茫然,“不知道在哪裏碰到的。沒事,洗一下就好了。”

他絲毫不在意,走到洗手池前認真用洗手液洗著手。

五分鐘後,他擦幹凈手走到沙發上坐下。

那雙手早被洗得發紅,透著嬌嫩,陳霧坐在他身側,拿起他的雙手輕輕吹著:“怎麽這麽用力。”

“沒多用力,只是皮膚產生的反應比較大。”陳聲打開電視,靠在陳霧的肩頭,目視前方,“一起看會電視吧。”

陳霧一怔,瞬間笑著應下:“好。”

陳聲找了個喜劇片,不覺得搞笑,反而沒多久就困了,瞇著眼睛即將睡著的時候,房門被人大力拍響。

他一抖,眼眸睜開,眼底帶著被吵醒的一點茫然。

手指撫摸著少年柔軟的頭發,陳霧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放松過,恨不得就這般和少年一直坐下去。

但拍門聲不停,不斷吵著人。

陳聲揉了揉眼,從男人懷裏起身。

他坐久了,腿有些麻,起來的時候雙腿一軟,差點摔倒,被男人及時摟住。

眼前面容放大,陳聲黑眸輕眨,伸出手描繪著近在咫尺的深邃眉眼,眼底笑意蕩漾。

“你沒表情的時候……”他說。

陳霧抓住他的手:“沒表情的時候怎麽了?”

“和我有點像。”陳聲說,起身收回自己的手,走去開門。

和他有點像?

陳霧飄去衛生間,對著鏡子裏那張臉仔細端詳許久,覺得並不像。

自己沒表情的時候顯得疏離難以接近,但陳聲不會,陳聲的臉無論什麽時候看都十分乖巧柔和,讓人心生歡喜。

房子都隨著拍門震動,陳聲打開門,站在門口的人一看門開了,手中的菜刀頓時狠狠揮下:“去死吧。”

鋒利的刀刃擦過臉頰,差一點就能劃破皮膚,眼看著就要落在肩膀上,陳聲被人扣住手腕抓到一邊,避開了那危險的菜刀。

原尾看不見陳霧,以為是陳聲自己躲開的,本就氣急敗壞,此刻更是氣得面容扭曲起來,走進房間後對著陳聲瘋狂亂砍。

他身材高大,看著就比陳聲有力氣,臉上紅腫青痕一片,此刻瞪著眼,像是想把眼珠從眼眶中瞪出來,帶著刀疤的臉顯得更加恐怖。

陳聲次次避開,久而久之原尾直接失去理智,手中菜刀脫手,對著陳聲的腦袋砸過去。

刀在距離腦袋還剩下半米離停在半空,如同被定住了,原尾楞住:“什麽鬼?”

他下意識念叨一句,想走過去拿回菜刀,就見那菜刀突然調轉方向,長了眼睛般直直朝他飛來。

危險逼近,退無可退,原尾下意識趴在地上,驚險避開後一回頭,這才發現陳聲身邊站著一個氣場強大危險的男人,此刻正冷不丁地看著他,眼底暗沈陰鷙,泛著寒光。

“哪裏冒出來的人。”這是原尾的第一反應,等感覺出對方不是人類,有點像那種形容不出的生物,準備逃時,門“砰”一聲自動關上。

完了。

原尾大腦空白,只有這兩個字浮現。

門都主動關上了,肯定不是人了。

“好可怕。”無聲的四周很快被一聲柔弱害怕的聲音打破,眉眼盡顯脆弱的少年縮在男人身後,眼底閃爍著驚慌和恐懼,“為什麽要拿菜刀殺我。”

原尾:“?”

他歪了下腦袋,試圖仔細看清楚少年的臉。

說這話的和之前對他動手的人是同一個?

就算歪著腦袋也沒辦法看清少年的臉,因為他縮在男人身後,一半的臉都被擋住,只露出一雙澄亮快溢出淚水,惹人憐愛的黑眸。

“我就是之前看了他一眼,他就追到家裏來殺我。”陳聲抓住陳霧的衣服,手指逐漸收緊,纖細的指尖越來越蒼白,“怎麽辦?”

哽咽的嗓音讓原尾破口大罵:“你裝什麽?拿出你之前的氣勢來,不要以為你前面的不是人我就害怕了。”

陳聲更加害怕,將腦袋藏在陳霧身後。

這動作太讓人心疼,再加上他的手指和身體一直在顫抖,陳霧眉眼沈冽,顯得無情。

原尾直接起飛,重重摔下,這一動作讓他覺得五臟六腑都錯位了,嘔吐出鮮血。

他費力地指著躲在陳霧身後,聽見動靜彈出腦袋,眼底分明沒有任何害怕,反而還帶著笑意的陳聲:“死綠茶!”

“砰”這一下更加狠,飛到了天花板上又狠狠墜下,天花板上都被震出許多灰塵。

原尾視線開始模糊,嘴裏還是那一句:“死綠茶!”

“綠茶是什麽意思呀?”回答他的是一句懵懂無知的話,少年語氣茫然,顯然是不理解這句話。

原尾仰頭吐出一口血,再對上陳聲無辜的模樣,活生生氣暈了。

陳霧上前,衣服被拉了一下,他偏頭:“怎麽了?”

“把他丟出去就行了。”陳聲躊躇道,“不想讓房間裏沾染上奇怪的味道。”

原尾身體騰空,手腳無力垂下,他身上到處都是傷口,混合著血。

大門打開,人被扔出去後房門重新關閉,陳聲抓住陳霧的手指,長睫瘋狂掃動。

“還害怕嗎?”陳霧撫摸著他的腦袋,聲音不自覺地柔和許多。

“嗯。”陳聲垂眸,說,“他拿著菜刀沖進來,好嚇人。”

陳霧抱住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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